第一次跟鄉村醫生羅成敏握手的感覺,是這手掌「好大、好粗糙」,完全沒有一般醫生的細嫩;身為大陸農村第一線醫療總鋪師,陪同的重慶大足區人員透露,這是每天拉拉渡時,被繩索所磨出來的,山區醫療辛酸全都寫在這厚繭裡。
羅成敏今年五十歲,是重慶大足區中敖鎮洪溪村九個社,一千多戶、三千多位村民的唯一「家庭醫師」。雖說官方正式名稱是「鄉村醫生」,但因無真正的醫生資格,性質較類似台灣衛生所的醫護人員。
鄉村醫生即大陸早年的赤腳醫生,羅成敏回憶踏進「醫生」這行,過程很簡單。「當年才十四歲半,找到一位老醫師願意收留作徒弟」,羅成敏笑著說,當時只要會打針、開藥、處理簡單外傷,「都是好老師(醫師)了!」
學了一年多,羅成敏開始成為申家村的「赤腳醫生」,邊務農邊行醫,直至一九九二年成為「衛生員」,四年後又參加鄉村醫生培訓,再兩年後參加統一考核拿到「上崗證」,赤腳變成合格的「鄉村醫生」。羅成敏回憶說,曾有病人家屬走了兩小時來找他,他再跟著走兩小時去看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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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成敏的「座駕」,由竹子堆疊綑綁而成。 (照片摘自重慶商報) |
羅成敏是「廿四小時」待命。然羅醫生所住的申家七社,因興建水庫、水位上漲被分成四塊,家門前也多出「河道」,渡河行醫變得麻煩。為此,羅成敏用竹子編造「拉拉渡」竹筏,每天拉著繩索渡河、再走山路看診,一身醫師白袍佇立竹筏,頗有仙風道骨之氣,卻也留下雙手老繭「戰利品」;而竹筏壽命僅四個月,目前是第四十五艘。
鄉村醫生主要負責感冒、量血壓、簡單外傷包紮等醫療工作,大病還是要請車程四十分鐘外的中熬鎮衛生院支援。
隨著近年大陸官方盡力改善農村基層醫療條件,羅成敏於二○一二年底搬進新建的洪溪村衛生室,總算有個門面,不用在家「候診」;差別是,每天要走近兩個小時上班,再步行山路巡診。
羅成敏去年入選中央電視台「最美鄉村醫生」代表之一,當地政府決定提供一艘「電動船」給他使用。這對向來只收藥物費、不收人民幣四元出診費的羅成敏來說,油錢可能又要自己倒貼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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