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視圈如鐵達尼號遠遠看到冰山,此刻有人拋出做視頻來當救生艇,這種成本低、時間少的短打節目是否真能成為綜藝圈新解藥?
在唯一一個政治模仿秀節目化妝室裡,製作人王偉忠跟正在上妝的邰智源、郭子乾那群老手打氣,「加油,我們要守住綜藝圈最後一個喜劇節目,這是唯一命脈了,沒了,綜藝圈就沒喜劇了。」邰、郭聽了點頭,王偉忠說的是實話,但不過其實,「瘋狂大悶鍋」並非綜藝圈唯一喜劇,還在做的,有許效舜、陽帆主持的「瘋神無雙」。
但王偉忠的話,對許多熱衷諧趣喜劇的諧星,無疑是個警鐘。
「大悶鍋」系列從10多年前開始,已走過許多風光年代,它曾是金鐘獎的常勝軍,有好多年入圍名單中一定有它,但綜藝流行如潮水,常一去不復返,原因很多,題材不新了、花樣老舊了、景氣不佳成本降低。不過身為綜藝人,該有的綜藝魂仍堅持著,即便「大悶鍋」從復播起每周播兩天改成一天,最後傳出大選後即將喊停。
王偉忠試著為這條可能遇上死胡同的綜藝血脈找一條出路,最後,他決定轉做視頻,年底前大動作投入,電視台不要的,他要把這批人、這個題材帶往新潮流的平台裡。同樣轉身想走新潮流的,還有主持天后陶晶瑩,過去大紅時,多的是節目捧著企畫案找上門,最近她把獨資經營的「姐妹淘網站」大改版,過去以各部落客文字為主軸,如今企畫出一個又一個短短幾分鐘的節目。
記者會上她自嘲:「很久沒節目來找我,我只好把時間花在往前走的方向,5年前大家說網路就是未來,如今5年後了,網路就是現在,現在不做何時才做?」是的,綜藝天后1年來在台灣只剩1個節目「大學生了沒」,原因是綜藝圈正往下沈,製作經費愈來愈低,但她主持行情老早定調在一個高度,要她降價做節目嗎?她寧可把時間花在投資未來,一邊接大陸高酬勞的案子。
幾年前節目做不好,製作人們認為是沒錢做出好東西,要政府開放讓節目冠名,然後政府做出回應,各商業電視台裡的節目或多或少都拿到企業挹注進來的資金,然後呢?節目運作如常,沒起任何變化。綜藝人又喊著政府要想辦法救電視圈,最近果然有兩個節目,一個是薛聖棻製作的「女王的密室」獲得1千8百多萬資金,另一個是公視、緯來製作的外景節目「元味好生活」也拿到近4百萬補助,如活水慢慢注入乾涸大地。
如神燈許願,電視人的要求都被聽到了,為何死氣沈沈的綜藝圈卻不見好轉?要逼得綜藝教父王偉忠慢慢放開電視往視頻走;要逼得主持天后想盡辦法要開招商會,請廣告主來看看她做的視頻節目,再來決定如何下廣告,視頻真是一條可以走的路?
走在最前面的人,永遠不知道風向,只能靠運氣摸石過河,即便視頻在大陸可以撐起一片天,但大陸的案例無法複製台灣。因為大陸一個視頻動不動就上千、近億人點擊,台灣數十萬或近百萬人點已是天文數字,廣告商下廣告全看數字,綜藝人要靠觀眾用手機、平版電腦點擊內容賺取銀子,是跟未來賭一把,成王敗寇還尚且未知。
死守電視平台的人大有人在,但電視到底出了什麼問題?戲劇、綜藝連番沈淪,視野愈做愈窄,節目愈做愈沒出路,許多人談這話題時,指出問題在於市場,又在於沒有錢。
但有遠見的製作人黃義雄卻認為問題出在人材的教育和傳承,老一輩的電視人點子多,執行力強,卻愈往高階走後,下面卻沒有值得托負的人才可以繼續把棒子接住,這點,從「食尚玩家」製作團隊前陣子遭挖角,沒走的人說:「工作太辛苦了,不少大學生進來轉兩圈就離開,根本留不住人,節目還繼續做,全靠老臣撐住,該為這些留下來辛苦打拚的人加點薪。」
是呀,做節目真的太辛苦了,過去有創意、有點子的人還能在電視這行撈點老婆本、買房財,現在畢業生進了電視圈,無法吃苦動不動就離職外,認真努力的人因為賺不到錢,看不到未來,根本做不下去,進來幾個月認清事實後,紛紛拍屁股走人,電視圈從幕前到幕後,都是一大斷層。
兩個月前,在攝影棚裡遇見王偉忠,他深有所感的說:「身為我們這一代,已經享盡過去30年電視圈的美好,一個時代巨輪在轉動,換到現在這批人在做節目,比過去辛苦太多,我能做的,是帶著他們轉到另一個舞台,去接受現在的狀況,再對電視有信心。」如今他的策略出爐,帶著年輕人走的方向,除了電視,就是視頻,一樣在螢幕前面搞笑玩喜劇,卻要在不同載具裡給觀眾震撼。
對王偉忠和陶子的大步走,希望他們開駛的這列火車,可以吸引更多人才買車上車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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