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陸新聞中心/綜合報導
大陸山西省臨汾市警方3日透露,備受關注的山西汾西『8·24』傷害兒童案已經告破,凶手就是受害兒童斌斌的伯母張會英。公安部門將於近一兩天內召開新聞發布會通報偵破情況。案件雖已告破,但張會英行凶的動機、斌斌為何會認不出自己的伯母等謎團仍待解。
DNA檢驗鎖定嫌犯
新聞晨報據新華社消息,2013年8月24日下午19時,山西省汾西縣發生一起傷害兒童的惡性案件,一名正在家門口玩耍的6歲男童斌斌被犯罪嫌疑人帶至野外,對其雙眼實施了嚴重傷害。案發後,公安部高度重視,立即派出專家組赴案發地指導案偵工作,山西警方組成專案組全力偵破。現已查明,犯罪嫌疑人為受害男童斌斌的伯母張會英(女,1972年3月21日出生,是山西省汾西縣對竹鎮喬家莊人,生前在汾西縣永安鎮某養殖廠打工),該犯罪嫌疑人已于8月30日在自家院內跳井自殺。
經專案組深入調查走訪,現場勘查,並經DNA檢驗,在犯罪嫌疑人張會英的衣服上,多處檢驗出受害男童斌斌的血跡。警方綜合偵查調查和刑事技術DNA檢驗結果認定,張會英系該案犯罪嫌疑人。王文麗得知後非常憤怒,『她怎麼那麼殘忍?她死了一了百了,我們怎麼辦?』郭志平則無法接受『事實』。
斌斌精神狀況轉好
目前,斌斌已經度過了最初的疼痛期,精神狀態也逐漸恢復。晨報記者3日下午再次去醫院探望了斌斌。斌斌家屬表示,孩子仍在恢復期,何時進行下一次手術,是否裝義眼或是『電子眼』現在都沒有定論。與上周一樣,依然有好心人時不時地前來看望,並捐款。他們中有的是從山東老家轉車兩次趕到的,也有當地的銀行行長,直到3日21時仍有人前來。對於遠道而來的探望者,斌斌的父親郭志平會把他們的名字和捐款金額記錄在本子上。
郭志平告訴記者,在傷口癒合後,斌斌的眼睛逐漸消腫,能夠慢慢張開。『孩子基本不哭不鬧了,精神狀況也好了許多,之前幾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,現在能夠自己活動活動了。』3日傍晚,斌斌在吃完晚餐後,還和從家鄉汾西趕來探望他的好心人做起了遊戲,有說有笑地拍著桌,病房裡不時傳出斌斌爽朗的笑聲。『斌斌向來是個開朗的孩子。』斌斌的大舅聽著笑聲,卻露出一副苦悶的表情,『我們也希望他將來能夠更好。』
案件雖已告破,仍有四大疑點待解
疑點一:斌斌為何沒有認出伯母?
在案件發生後,斌斌家屬曾經轉述他的話描述稱,8月24日抱走斌斌的是一個陌生女子,並有『黃頭髮』、『外地口音』的特徵。然而從偵破情況看,本案的犯罪嫌疑人是斌斌的伯母張會英,也就是說並不是一個陌生人。那麼,已經6歲大的斌斌為什麼會沒有認出他的大大(當地對伯母的稱呼)呢?
晨報記者透過多日採訪分析,一種可能是,張會英作案時進行過喬裝打扮,致使斌斌沒有認出她來。另一種可能性就是,郭志平兄弟兩家往來並沒有那麼頻繁,斌斌與伯母張會英見面並不多。據了解,張會英雖然和郭志平一家一樣,在縣城裡面租房住,但兩家之間相隔甚遠,車程在20分鐘以上。
晨報記者注意到,在8月30日張會英跳井自殺後的最初幾天,斌斌的家屬和老家喬家莊的多位村民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均表示,張會英平時特別疼愛斌斌,多次到斌斌縣城家裡給斌斌送吃的。但這幾天,晨報記者再次採訪斌斌家屬時,家屬的說辭發生了一些改變。斌斌的大舅3日下午告訴記者,張會英並不是經常到斌斌家串門,一個月能去上一兩次最多了,『斌斌完全有可能認不出她大大。』
疑點二:伯母作案動機是什麼?
3日警方公布的案情中,只是簡單敘述了偵破過程,並沒有涉及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動機。此前,斌斌母親王文麗曾向記者表示,他們和張會英家有的都是家長裡短的矛盾,到不了『挖人眼睛』的地步。伯母張會英為什麼會對自己的侄子下如此狠手呢?
斌斌的父親郭志平家共有3兄妹,郭志平年紀最小,他還有一個哥哥郭志成和一個姐姐。郭志成和張會英育有4個女兒,最小的女兒送給別人家,郭志平姐姐家有2個女兒,因此,斌斌是整個郭家唯一的男孩。在張會英墜井身亡前,郭志成曾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,他們家一直想要個男孩,接連生了4個女兒後才放棄,『第4個女兒送人了,以後也不再生了。』對此,有人猜測,張會英是否是因為嫉妒郭志平家才作案的。
郭志平的老父親癱瘓在床,一直由郭志平和郭志成兩家輪流照顧。張會英生前性格比較內向,平時不愛說話。有人分析稱,張會英在照顧老人的問題上可能曾和斌斌家有過矛盾,一直在心底積壓,最終發展到報復斌斌的程度。另外,無論是斌斌老家喬家莊的村民,還是張會英老家張家莊的村民都向記者證實,張會英12歲那年被蛇咬過,受過驚嚇,然後就會時不時的神志不清,『發病』時會說胡話。為此,8月24日,張會英抱走斌斌後是否精神正常,也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。郭志平昨日得知案情後表示,『我想她是不是犯病了,不由她了。』
疑點三:家屬是否涉嫌隱瞞?
在案件發生後,抱走斌斌的女子有『黃頭髮』、『外地口音』等特徵,一直是由斌斌家屬轉述的。在案件真相浮出水面後,這些曾經的細節真實性值得懷疑。家屬從一開始是否就知道斌斌伯母就是凶手,並且故意隱瞞呢?
斌斌今(2013)年已經6歲,理應能夠記清案發前的情況,但斌斌對於案件本身的敘述一直停留在他家屬轉述的『黃頭髮』、『外地口音』上,從案發後第二天開始,就沒有再說出更多資訊。直到3日下午,斌斌家屬在接受記者提問時,仍然表示,孩子記不清、說不清,他現在不想回憶等等,不願透露,在之後的9天內,斌斌是否有再次講述過案發過程?
另一方面,從警方公布案情看,辦案人員是透過檢驗張會英衣服上的血跡來確認其為犯罪嫌疑人的。那麼張會英在作案後,是如何帶著這件『血衣』從縣城驅車15公里回到老家的呢?家裡人是否見過這件血衣?記者案發後採訪獲悉,案發日,張會英工作的養殖廠下午放假,張會英會到縣城後並沒有馬上回自己的出租屋。按照張會英的六弟張瑞華8月31日告訴晨報記者的說法,張會英到了縣城後先去了三姐張會蘭的家,並且有公車同行人士作證。但就在同一天,正在張家莊照顧母親的張會蘭卻告訴記者,她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過張會英了,她們直接互相不常聯繫,偶爾通個電話而已。張會英8月24日下午5點左右到達縣城後,究竟在哪裡?
在斌斌出事後,郭志成和張會英夫婦一直沒有前去太原探望過斌斌。他們給出的合理解釋是『要在家照顧癱瘓在床的老父親』。
疑點四:為何10天後才公布案情?
早在8月31日張會英墜井身亡的第二天,警方在張會英家搜出血衣的消息就在整個汾西縣城內傳開了,並且附有『血跡位置位於兩肩部位』等通報內沒有的細節。只是,記者隨後幾天多次詢問警方,都未能得到正面回應。那麼,警方是在張會英墜井前就已經搜得『血衣』,還是之後搜得的?張會英墜井時距離案發時間已經過去6天,警方如果之前就已經認定張會英有重大嫌疑,理應把她控制起來,但事實上,直到8月29日下午,仍有記者在喬家莊採訪時遇見過張會英,由此推斷,在墜井前,張會英應不在嫌疑範圍內。
可以理解的是,警方在獲得重要證物後,需要時間檢驗,完善整個證據鏈,並推斷出作案動機,還原整個案件情況後再進行發布。只是,從昨天的警方通報內容來看,涉及的仍然只是4天前就在縣城內傳得滿城風雨的『血衣』這一個線索,其他內容依舊沒有公布,顯然無法令公眾滿意。此外,晨報記者在採訪過程中注意到,喬家莊的戒嚴從8月30日起就十分嚴格,程度遠遠超過案發現場,警車始終停在張會英家大院外,現場一直拉著隔離線,外村人不被允許進入。
從9月2日開始,縣城中就流傳出一個消息『新聞發布會馬上就要召開了』,只是發布時間從9月2日下午,推遲到了3日上午,繼而是3日下午……。9月2日,一位案發地附近村民曾言之鑿鑿地向晨報記者表示,縣裡已經通知喬家莊連夜埋人(指張會英下葬),然後就宣布。9月2日晚間,當記者驅車趕到喬家莊時,郭志成二叔的說法是,張會英會在3日上午下葬,警方然後就開發布會公布案情。另外,其弟張瑞華2日下午在電話中向晨報記者講述其正在縣公安局『辦事』時,語氣態度都很平和,但到了2日晚上記者再次致電時,他的情緒發生了極大轉變,留下一句『警方沒有說案情,我忙透了』就掛斷了電話。3日上午,張會英在喬家莊下葬,3日晚間,400字的案情正式發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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